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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的说了,先淡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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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俏雁俏】红线 · 上


前期种田后期朝堂混杂着玄幻的一言难尽的)AU

*大雁真·不是人

*前世今生防雷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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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精忠出生在中原史家村的某户人家。

他出生那日已是深秋,一群鸿雁停落在他们家们前的小溪边,休憩觅食,对着溪水梳理羽毛。雁是高洁的祥鸟,迁徙时亦很少在这种小水泊旁停驻,乡里人都觉得这是吉兆,还专摆了筵席来庆贺。

刚出生没几天的娃娃便能睁眼,乌溜溜的眼眸很有灵气。还懂得笑了,笑起来像他娘亲,脸颊上有两个圆圆的小坑,衬着眉心朱砂般的胎记特别喜庆。

史精忠六七岁时,家里后院飞来一只落单的雁。黑羽红喙,非常漂亮,就是不知被什么弄伤了翅膀,血淋淋的。恰好那天爹娘都不在家,小精忠抱着雁跑到村里唯一会治病的老伯家里。老伯其实也不通医术,进山多了懂些药草,便拿山里采的龙牙草捣碎了给它敷上。

雁的脾气不好,你好说歹说它也听不懂人话,一凑近就拿金灿灿的眼珠子死死盯人,却偏偏对小精忠例外。虽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,但至少乖顺。老伯啧啧称奇,又提到他出生那天的异象,他说,你呀与雁有缘。

后来他就把那只雁带回了家养起来。这只雁不但认生,还挑嘴,难养得很。小精忠每天从学堂放课后就去家门前的溪边给它捉鱼,才勉强吃上几口。他总是很担心它会不会把自己饿死,所幸它不但没饿死,伤还一天天好了。

雁偶尔会跟着他去上学。田垄里,小精忠在前头大摇大摆地走着,身后跟着一只大摇大摆的雁,别提多神气了。乡里的小伙伴们兴冲冲地想摸一摸它,可惜这只雁傲得很,谁的面子也不卖。小伙伴有点失望,转头又问起雁的名字来。

小精忠这才惊觉他还没有给它起过名。平时称呼也都是“我的雁我的雁”,不知道向谁夸耀显摆。

他那时早念了几年启蒙,自认学识比同龄的小伙伴渊博。绞尽脑汁给它起了“鸿离”两字——离了群的孤雁,可不就是鸿离吗。他仔细想想,又给他安个姓氏,姓“高”,意喻着“展翅高飞”。起完名洋洋自得了很久。小伙伴们就嘻嘻笑话他,明明是只雁,你怎么起个人名儿。叫大黑不就完了吗?

史精忠倒没想到过这个。他只是直觉他的雁不会喜欢“大黑”这种称呼,何况他的雁那么与众不同,当然也要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。

小精忠蹲在雁面前,正正经经地说:“用了我的名字,就是我的雁了。”

小孩子不讲道理,雁就拿那双金色的眼睛把他瞅着,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。

后来突然某天,小精忠找不到他的雁了。父亲早跟他说过,本就不是家养的雁,伤好了,肯定会飞走的。他从来不信,小孩子就是有那么些自以为是的倔脾气。于是学堂也没去,往附近的溪边山里找了一整天,还是没找着它。

最后天色暗了,还是他爹牵着手把他领回家。路上他红着眼圈问他爹:它还会回来吗?

史艳文拍拍他的头,你舍不得它?

小精忠吸了吸鼻子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那么你要知道,它一样舍不得你。它之所以选择离开,是因为一定有更重要的家人在等它回家,或者更重要的事在等它完成……精忠,你能理解吗?

小精忠哑着嗓子说我能。

这是他第一次经历人世的分别,多少还有些陌生和茫然无措。

往后春去秋来,田里稻子割了一茬又一茬,他再也没见过那只雁。只是每年到了落叶的时节,他总是会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南飞的鸟群,在视线里变成一个个小黑点——其实没那么深厚的感情,只是想起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点惆怅。

史精忠就在这一年年里长成了翩翩少年。

史精忠讨人喜欢,是从小到大的。村头前史艳文那家的大公子,谁看了不赞一声好。模样好,脾性好,学问好,在他们村里出个识文断字的秀才可了不得。未至弱冠,求亲的都快踏破了门槛。

家里人就常常揶揄他,问他可曾看上哪家的闺女。史精忠微微地笑,很少答话。

他娘就说,姻缘是天注定的,前世今生,连着红线呢。精忠年岁还小,不着急,等遇到了那个人,天涯海角,跑也跑不了。

史精忠就笑着应和,心里想的却是,天定姻缘,哪里是那么好找的。

再后来,他考取了功名。前头人鸣锣宣鼓,鞭炮噼里啪啦地响。模样俊俏的状元郎,脸上笑意淡淡,策马沿街而行。说是殿试上圣上就欣赏他这份独一无二的宠辱不惊的气度,钦点的状元衔,后听闻他出身乡野,还颇为惊异。

他被授了天子侍讲的职,随侍圣驾。

史精忠跪接了圣旨,垂着头看不清表情。别人都以为他是欣喜过度,毕竟这样亲近圣上的机会不多,虽未有什么实权,可若得皇帝青睐,还不是飞黄腾达在眼前。

为君为臣,不过安守本分。史精忠决定往好处想,即使当不了朝臣,当个御用文人,写写劝百讽一的文章可未尝不可。左右现在中原与边境的戎族并无交战,如果能讨得圣上信任,临阵请缨做个监军也是办法。

他遇见上官鸿信就是在这个时候。

——当然,那时他用的并不是这个名字。



那是他任职之后第一回跟着皇帝参加宫里的庭宴。御花园名副其实,百花缭绕的盛景里,皇帝和大臣们饮酒作诗一边赏着歌舞,真是快活。这宴到了一半,忽而有人通报,说是国师来了。

场面刹时就冷淡了,朗朗晴空突逢大雨。史精忠听见身侧有人轻声嘀咕“那人什么时候也爱凑这热闹”。他感觉自己的左手小指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,带得心头一跳,低下头发现旁边一朵绽开的牡丹。

再抬头就看见一个青年人就沿着长廊到了亭前,他穿着一身缁衣,气度非凡,令人炫目。只对着上座的皇帝微颔首,一撩摆一拂袖,端的是姿态从容,孤傲疏离。

皇帝问你怎么过来了。

我听闻新科状元博古通今,才思敏捷,一篇策论写得满朝拍案称绝,今日恰好有空,特来见识是怎样的人物。他一开腔就把史精忠吹捧了一番。

皇帝说,那你现在见到了,觉得怎么样?

国师就偏过头望向他,史精忠注意到他光洁的额头上也有一枚绯色印记,和自己的胎记颇为相像。他有一双暗金的瞳,不是十分灿烂的颜色,但就是泠泠泛着光。打量人的时候,像要把你整个人都看透了。

他说,龙姿凤采,果然天质自然。

堂堂国师自然没必要讨好他一个御前小官,可若说是真心实意,史精忠总能品出那么一两分不对劲。

国宴结束后,他就被人请去见了国师。

那人背对着他凭栏望池。史精忠颇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他身后。

他说,我叫高鸿离。

史精忠心道我知道啊。他不明白国师和他说那么一句是个什么意思,于是很恭谦地稽首,“下官拜见国师大人。”

你听过这个名字?

国师大人一身百为,巧同造化,举国上下谁人不知。

不是,他转过身,倚着阑干回望他,不是这个答案。回去再想,我给你三天时间。

史精忠觉得高鸿离这个人特别迷。



他回去之后琢磨了半晌——国师对他语气熟稔,似是故人,可他自小在村里长大,哪儿来身份如此贵重的故人。他用茶水沾湿指尖,在桌上写“高鸿离”三字。后头的字未写完,前头的就干了。

是了,这国师和他的雁同名。

史精忠想起他们相似的金色眼瞳,还有那总是睥睨自若的姿态。一只有脾性的雁,一个有脾性的人。难道还真有可能不是巧合?

他打听了一番,高鸿离是在十五年前突然出现在京,并且不知何缘由,很快被皇帝奉为国师,独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。十五年,他记忆有些模糊了,但那只雁离开也差不多有这么久远了。



当天傍晚他就去了国师邸。

指着人十分笃定地说,我知道了,你是一只雁妖。

什么雁妖,难听死了。心里嫌弃得很,上官鸿信眉眼却不动,端的一本正经。“我不是。”

史精忠一愣,心想他难道猜错了?

我不是妖,我是羽国之人。

史精忠是听过“羽国”的。和天族魔世一样,都是非常遥不可及的世界,对于人来说,就像神明一般高不可攀。无怪连皇帝都对他客客气气了。

想不到幼时捡的雁竟有如此大的来头,史精忠就讷讷地问,你……你是来报恩的吗?

上官鸿信漠然地想他脑袋装的都是些什么,市井戏文话本么?

他说,我听闻妖会认给他取名之人为主,莫非羽国之人也是如此?其实大可不必……当初是举手之劳,我也并无所求。

一只雁有半钧重,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,抱着受伤的雁跑了三五里地去找大夫,果真如他所言的举手之劳。何况还天天去溪边捉新鲜的鱼,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来。上官鸿信看着他,就想起那个搂着他脖子乱蹭,嘴里嚷嚷“我的雁我的雁”的傻小孩。

和许多许多年前一样,傻里傻气的,大了也改不了,转过几个轮回也改不了。

上官鸿信说,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。

你身上的,我的东西。

这话说的意味深长,很容易让人误会。话本里会写他是把一颗心遗落了去。史精忠倒是没想那么多,他只怀疑自己小时偷藏的雁的羽毛被正主发现了。

上官鸿信就靠近了他,史精忠没动,他也没把雁羽带在身上。他们身高仿佛,距离一拉进,鼻尖都快挨在一起了。史精忠问,你想找什么,你的羽毛吗?

上官鸿信轻哼了一声,原来你还藏了我的羽毛。

……唉呀不打自招。多说多错,史精忠干脆闭口不言,看他如何动作了。

上官鸿信一手环过他脖颈,按住了他的后脑,同时往前倾了一点——史精忠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,用手去推拒他的肩,却是徒然。他就叹口气,心想,我是该反客为主呢?还是坦然闭眼呢?

他这边还没考虑清楚,上官鸿信已经先闭上了眼睛。没有发生他想象中的事,额头相触,两枚相似的红色印记贴合在一起。

那天生的胎记就带来一股灼灼的刺痛,火烧一般,沿着经络一路烧到心口。连带着左手的小指都阵阵发烫。他看见无数飞鸟从眼前掠过,光影交错。一根红色的丝线,牵着他的手,另一端跨山越海地隐埋在云雾里。

一柄剑,大巧若拙,质朴无华,就那样突兀地跃入眼前。

墨狂。他喃喃自语。





–TBC–




脑洞来自道长送的钥匙扣么么,缺儿画的Q版真的敲可爱~

当做命题作文来写,然而写出来这么一个东西???

一个……非常奇怪的展开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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